2019年1月,两位四川“95后”音乐人吉尔赤沙、刘俊麟建议“原野上的声响”彝族民间音乐收集方案。团队深化四川凉山和云南相关区域,收集彝族等民族民间音乐,经二度发明制造完结专辑《原野上的声响-彝族合辑》。
不久前,这张专辑正式上线首不同内容、风格的著作,以及包含莫西子诗、恬然等闻名音乐人在内的强壮发明阵型,引来不少音乐爱好者重视和好评。3月4日,吉尔赤沙、刘俊麟与团队举办了“重回兹兹普乌”成都专场扮演,咱们穿上彝族服饰、跳起达体舞,对几年来收集方案的效果进行会集展演。
“传统不是原封不动的,民族民间传统文明在每一个年代都应该立异转化,但立异不代表丢掉传统。”吉尔赤沙和刘俊麟表明,本年,“原野上的声响”还将持续动身,敞开藏族民间音乐收集作业;一起,考虑和探究从民间到舞台的办法,与文明产业结合,为民间文明发明商场,发起更多人自主学习、立异、传承民族民间音乐。
刘俊麟是达州人,曾作为国内某少年偶像组合的一员,在央视、湖南卫视参与节目。不过,他对民族民间音乐的爱好,其实可以追溯到家园。
“我小时分学习架子鼓和扬琴,10岁就写了第一首著作。达州城区有一座凤凰山,常常有人在上面唱民歌,听着听着就有了爱好。后来在电视上看青歌赛,我也只看原生态那个组。”组合闭幕后,刘俊麟于2016年到成都做音乐。
那段时刻,出于对国际各地民族音乐的喜爱,他就常常前往四川民族区域采风。“线上音乐年代,听到什么都觉得似曾相识。”刘俊麟期望可以经过采风,为自己的音乐发明堆集更多资料、创意。
在一个音乐节上,刘俊麟偶尔结识了吉尔赤沙和他的乐队。吉尔赤沙出生于凉山州甘洛县,在外公外婆身边长大,用他自己的话来说,“从小就放牛、下河游水,有一段很高兴、很难忘的幼年日子”,直至初中脱离家园外出读书。
从那时起,吉尔赤沙每年只要寒暑假才有时刻回老家,看看自己儿时日子、生长的当地,跟着韶光不断消逝,他灵敏地发现家园也在一直在改动。“曾经‘火塘’是日子的中心,十分像什么工作都发生在火塘边上,但慢慢地很多人住进了新房,火塘变成了‘小太阳’、电磁炉。”再加上彝族年轻人大都外出务工,留在家园的遍及是老人和小孩,关于从小就喜爱歌唱的吉尔赤沙来说,音乐场景“肉眼可见地”变少了。
“那时分,我就期望做点什么。”一开端,吉尔赤沙没想太多,只是方案在每次回乡的时分,经过文字、图片记载一下飞速改动的人和事,争夺过几年出一本书。后来他遽然意识到:已然想要传承、传达彝族文明,为什么不必音乐的办法,让更多人听到、感触到呢?“我自己有发明才能,但没有制造和编曲才能。”跟刘俊麟磕碰主意后,两人一拍即合,很快开端商议采风的办法、地址、内容、费用等细节。
2019年1月,吉尔赤沙和刘俊麟正式组成“原野上的声响”团队,致力于民族民间音乐收集与二度发明。“从咱们开端商议这个工作,到第一次出门采风,只用了一个星期。”他们带着几位情投意合的小伙伴,揣着仅有的1.4万元,开着一台租来的商务车前往凉山内地的美姑、昭觉,当年夏天又持续看望布拖、甘洛。
2021年夏天,这支全员“95后”的团队,又将脚步踏出四川,前往云南楚雄、大理、丽江等地,既寻访彝族聚居区,也寻访纳西族、傈僳族等少数民族。“企图找到民族文明、民族音乐与现代音乐的结合点,在保存音乐原始性的前提下,让更多的人听到这片原野上的声响。”吉尔赤沙和刘俊麟说。
这次采风,“原野上的声响”团队没有提早规划日程和道路,也没有联络目的地文明部分、民间艺人,而是在当地见机行事、“走到哪里算哪里”。
这种办法看似“不靠谱”,其实意在避开过度“舞台化”的民间音乐。吉尔赤沙以为,团队需求的不仅是音乐资料,更需求一种源自魂灵的生命体会。刘俊麟也表明,由于后期还触及二度发明,因而采风过程中的感触也十分重要。
所以,在他们的采风过程中,这样的场景可谓常态:后备箱装满了烟酒、糖块、酸奶和其他小礼品,漫无目的地在乡下游荡。有时分在路旁边遇到一群彝族乡民,咱们便停下车、送上礼品开端谈天,探问村里有没有会歌唱的人,有没有会演奏乐器的人。“这样既能添加采风的体会感,还常常带来意外惊喜。”吉尔赤沙说。
在美姑县,他们在路上偶尔发现一个不错的点位。听闻有人前来采风,乡民们灵敏把音讯传遍了整个村子,当他们进村的时分,就看见“乌泱泱一群人从山上跑下来”,手里拿着口弦等民族乐器,都很高兴。“原野上的声响”团队灵敏分工,刘俊麟带着一群彝族妇女在室内录制,吉尔赤沙跟一群老大爷谈天,获取更多的文明信息。几个小时里,咱们就录制了十几段音乐,包含歌曲和口弦乐曲。
2019年夏天,团队在布拖采风时,刚好遇上彝族火把节。“咱们在县城广场上找人,认识了一位毕摩。”咱们跟他谈天,送他回家,深夜12点在家里录了几段。“路窄又有蛇,不小心开错了,成果整整倒车两公里。”刘俊麟说,他们后来发明的歌曲《兹兹妮扎》,就在最初参加了此次录制的一段采样。
在云南采风时,有一天,咱们本来方案前往巍山县,收集一些民歌和吹管类器乐,没想到半路遇见两位彝族阿嬷,得知她们村里有“打跳”活动,所以改动当天的行程。在那里,一位大叔特意给他们吹奏芦笙,一位阿嬷演唱当地民歌,他们还领会了极具当地特征的“打竹刀舞”。
“咱们遇到的这些民间艺人,他们都不明白现代的乐理系统,什么和声啊、节奏啊,可是他们所演奏、演唱的东西,咱们用记谱的办法或许也无法记载清楚。”刘俊麟说,更重要的是“见到了日常日子中见不到的不同精神相貌的人,乃至对人生观、价值观也会从头发生考虑”。
从2019年初到2021年夏天,“原野上的声响”团队在将近3年里,收集彝族民间歌曲、民间故事、器乐曲合计500余段。他们没只是满意和逗留于此,而是接下来打开二度发明。
刘俊麟介绍,民族民间音乐的二度发明一般有三种办法:一是在既有音乐旋律基础上,使用必定的作曲法进行改动、改进;二是用电子音乐的发明办法,对既有音乐“切片”“重组”成另一个旋律;三是抓取原有音乐资料的旋律特性,以此为基础进行原创。在《原野上的声响-彝族合辑》中,他们对三种办法都有测验。
前者最典型的事例,就是专辑中的《哭嫁歌》,这也是整张专辑中仅有的纯彝语歌曲。刘俊麟说,《哭嫁歌》的原曲,本来是美姑县井叶特西乡一位彝族妇女演唱的民歌,采风完毕收拾资料的时分,这首曲子让世人眼前一亮,咱们发现它的旋律走向比较忧伤,所以对其进行改编、填词、编曲成为现在的相貌。“在音乐渠道宣布之后反应很好,很多人留言叙述‘喜爱的人没能在一起’那一类故事。”吉尔赤沙说。
在他们的二度发明中,听众能领会到不少彝族传统文艺办法,例如《五公》一曲,主体内容便来自彝族克智。彝族克智是国家级非物质文明遗产,是一种独具匠心的有固定格局的诗体文学,内容有抒发、有叙事,五光十色,主要在娶妻嫁女的场合扮演,男女亲家两方各自选出能说会道、思想灵敏、常识丰厚者为代表,边饮美酒边打开激辩。《五公》在彝族克智的基础上结合了凯尔特音乐元素,参加月琴与口弦,增强了曲子的民族感与韵律感。
“相比做乐队或许原创音乐,二度发明的难度更大,由于它不能随便发明,需求更多沉淀和想象力,对自己也是一种训练。”刘俊麟说,从国际流行音乐的开展前史来看,不管前期的爵士乐、布鲁斯音乐,仍是时下备受瞩目的嘻哈音乐等,其实都有着民族民间音乐的根与魂。吉尔赤沙则期望可以经过这样的著作,引导更多听众走进和倾听民族音乐,招引更多人从事民族音乐的采风、保存、研讨和立异。“将来条件成熟之后,树立一个中国民族民间音乐曲库,对收集的著作分类收拾上传,招引更多人收集、上传著作,既可以供学者研讨,也能让本民族的音乐爱好者追根溯源。”
“说得更大一点,也想让群众对本土音乐文明更自傲一些,不要听到合成器就觉得是‘洋’的,听到唢呐就觉得是‘土’的。”刘俊麟说。
“‘原野上的声响’发动的时分,我23岁,现在28岁了,感觉自己在跟着它生长。”吉尔赤沙说,虽然这是没有报答的工作,但滋润在民族文明中,自己每时每刻都觉得很美好,觉得“真真切切地活着”。“期望未来的采风掩盖更多少数民族,二度发明的著作能走到国外,对民族音乐的传承立异起到更大的推进效果。”